第115章 第 115 章(1 / 2)

女帝 经年未醒 3200 字 4个月前

承圣元年二月, 一封幽州来的八百里加急打破了朝堂上平和的假象。

幽州守将皇甫进上疏言猃戎军队有异动,恐恶邻犯边,请朝廷加强边州武备, 以御来犯之敌。

朝堂一哗。

自永泰十四年后,梁朝几年未经战争民乱不算, 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和平景象。

然年年交给猃戎的岁币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和平景象之下,是百姓们被苛捐杂税压弯了的背脊。

朝廷立刻出现“主战”与“主和”两种声音。

主战派言猃戎觊觎我中原大地之心从未消失,就该给猃戎一个教训, 让他们以后不敢来犯。

主和派说猃戎兵强马壮,反观我朝,士兵疏于操练,武将纸上谈兵, 要打赢猃戎谈何容易。

“所以就任由猃戎耀武扬威不成我泱泱大国岂能怕了他一个不通教化的蛮夷”主战派说。

“军队开拔,粮草先行。国库不丰, 军费何来难道你还想加重百姓赋税,致使民不聊生吗”主和派说。

“我朝年年给猃戎送岁币, 这些难道就不是百姓供给百姓税重, 与其让他们供给猃戎, 为什么不供给自己的军队。”主战派激动。

“那要是打了败战怎么办又像永泰十四年那样的惨败怎么办”主和派更激动。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又劝架和稀泥的出来说“你们,你们,都冷静一点儿。现在哪容得我们想不想打,是猃戎想不想打啊”

主战派、主和派“”

朝堂倏然一静,众臣工不一的表情里都统一带着一丝尴尬。

萧珉揉揉额头,压着火气问“诸位卿家没有有用的主意吗”

殿中依然安静,所有人都知道, 倘若幽州守将所言非虚,这一场是避无可避的。

双方交换了和平往来的国书又如何,猃戎就是不通教化的野蛮人,跟他们说什么道义什么礼义仁智信,他们听不懂的。

这时候,枢密院银台司出来,说“禀圣上,去年九月,幽州守将皇甫进便上疏过一次,那份奏疏是交由银台司,并没有八百里加急,也是说防恶邻犯边,请朝廷增加幽州武备。阮枢副就让银台司将这份奏疏压下没有上呈天听。”

“去年九月”萧珉猛地一拍御座扶手,扬高的尾音在在显示了他有多意外和愤怒。

银台司点检公事徐默朝枢密副使阮权看去,阮权差点儿当廷上演御前失仪要不是你银台司说什么猃戎才得了岁币哪会儿打过来,我怎么会压下这封奏疏

但他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出列,辩解道“回圣上,去年九月正是我朝给猃戎送岁币时,并没有战争迹象,臣认为皇甫进是危言耸听,便将奏疏压下了。自打幽州元帅府散了,幽、易、云、胜等州的边军守将就对朝廷心有怨怼,臣”

“闭嘴”萧珉不想再听什么狡辩,拂袖而去。

皇帝走了,典仪喊散朝,众臣按高低品阶鱼贯出紫微殿,银台司点检公事徐默避开阮权走,可启安城说大不大,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徐默能避到哪里去呢。

萧珉在朝上走得干脆,问题始终摆在哪里不能不解决,朝廷疏于武备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还有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三不五时上奏要钱要粮要兵,朝廷也算是时刻警醒着。

后来,天下兵马大元帅差点儿就死了,活下来也成了西南蛮荒边州的一个小校尉,这几年猃戎受了梁朝的岁币几乎算是做到国书里写的“秋毫无犯”,难得的和平使人惫懒,滋生出许多侥幸来。

也不能说朝廷完全松懈了武备,只是削减了许多军费开支用于补岁币造成的窟窿。

武将们一肚子怨言发泄不出来,谁让是打了败战才有了送岁币一事,他们倒是想跟文官们好好掰扯一下导致败战的原因,可论诡辩,他们又哪里辩得过文官们。

萧珉头疼得很,猃戎真打过来,放眼这满朝上下,只有沈家父子和沈家军能与猃戎有一战之力。

现在不是梁朝想不想打的问题,是猃戎想不想打。

无论猃戎想不想打,梁朝都要做好应敌的准备。

萧珉揉着太阳穴,兀地想起前不久王妡说过的话

大梁没了战神沈震,谁会得到好处

谁会得到好处

总归不会是他这个一国之君。

“来人。”萧珉放下手,掩去眸中的不耐之色,“叫大理寺赵判事与岑少卿来见朕。”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还有萧珹,也一道叫来。”

这日是望日,内外命妇都要在凌坤殿向皇后请安。

吴桐作为楚王妃,朔望朝参皇后除非病了或者有要事,否则必须进宫。

她人年轻,但随夫君楚王萧烨的品阶,在宗室里的地位很高,坐得离皇后很近,旁边是平郡王妃。

时辰未到,皇后来没有来,她与平郡王妃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眼睛朝对面后宫妃嫔所在的地方扫过几眼,只寥寥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