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医也从太医院调了出来,专门为言俏俏调养身子。
再就是小九亲自添置的几队护卫。
言俏俏不大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头,只是每回遇见,总觉得四周都冷飕飕的,竟比那些黑甲兵还要唬人。
又过了两日,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上门了。
与锺七娘一样,季望山也带来了自己的得意徒弟。
不过比起七娘,他的脸色要微妙得多。
他本以为陛下命他们带徒弟是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因而是实实在在倾注了心血的。
却没想到只是为了替言俏俏管家。
言俏俏其实有些怵这位季公子,听见下人说他来了,立即拎着裙摆跑到正厅里,拘谨地坐着。
季望山行过礼,瞥见她嘴角没来得及抆干净的糕点屑,习惯性微笑的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没了脾气。
罢了,到底只是个小姑娘。
“这是红月。”
初次见到主子,红月跪下行了大礼。
她比言俏俏年长一些,性子也沉稳冷静。
她在季公子手底下学的,无非是些探听情报、传递消息的本事。
对於瞬息万变的京城局势来说,这其实是极其重要的。
许多权贵甚至会特意培养这样的班底,以保证自个儿不至於在漩涡之中贻误先机。
但言俏俏显然是个例外。
红月将每天收来的情报整理成册,且只挑最紧要的说与她听。
可言俏俏一向对不感兴趣的事表现得淡淡的,即便努力去集中注意力,也总是不知不觉走了神。
“……尚书倒台,侍郎於大人昨日已升任吏部之首,此外,赵小姐这一批贵女,今早也出宫了……”
红月念着,只觉对面安静得过分。
斗胆抬眼望去,果然见言小姐正捧着脸,双眼半阖昏昏欲睡,不知听进去几个字。
她叹了口气,将册子收起来,换了轻快些的语气:“对了,永金楼今日又推出了一款新口味的烧鸡,是葱香麻辣的。”
言俏俏倏地睁眼,惊喜地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红月淡定道,“而且天气渐凉的缘故,清清坊的牛奶小酥山已经不卖了,但是明日会有牛奶丸子。”
言俏俏眼前一亮,忙凑近了,急急地问:“还有呢,还有呢!”
红月一时哭笑不得,从此倒也摸准了主子的喜好。
对於言俏俏来说,其实这座大宅院最合心意的一点,便是它离皇宫很近。
虽然她并不喜欢森严的皇宫,只是因为小九在那里,所以总想近一些。
而安岳坊的宅院,既兼顾了京城街市的繁荣自由,又方便二人互相走动,实在是很好。
乔迁宴之前,梁九溪亲自来了一趟,带来了言老爷子的那幅画。
当初兄弟分家时,这幅画本是传给了言俏俏的爹爹。
只不过言作德贪婪至极,趁兄嫂外出,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卷款逃至京城,又花重金买下了吉安伯的爵位,就此安家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