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花满不爽了,没由来得不爽。
她立刻否决。
「不是!」说得很快,眼神募地亮了一下,便迅速移开,垂着头只露出一张侧脸,她解释,「等风头过了,我们会退婚,不想麻烦沂水妖主。」
「退婚?」花满呛声,有点暴躁,吼她说,「你别想了,我祖父不同意。」
梅花酥不解:「为何?」
她只是犬族的杂种妖群,根本配不上折耳兔族这样的门第。至少梅花酥一直都是这么想,是她高攀,是她痴心妄想。
花满当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他祖父当时的原话是:「不指望你这兔崽子奋发图强了,娶个厉害些的媳妇好,天天看着你,以后再出去跟人打架,有你媳妇在,也能保住你的小命。」
他祖父还说,戳着他的脑门:「不行,以后得让你媳妇管着你,不准你再出去惹是生非,要是你再兴妖作怪,就让你媳妇给你用家法。」
他祖父这等伤人自尊的原话,花满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告诉梅花酥。
他就问她:「我们要是成婚了,你会不会管着我?会不会不让我玩不让我打架?会不会对我用家法?」
他连续质问了三个会不会,一个比一个说得威风凛凛,得在气势上先镇住,不然以后免不得被人扣下惧内的帽子。
所以,雄风要震起来先!
果然,她立马表态,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不会。」
这还差不多。
花满心情愉快了,刷马桶也有劲儿了,哼哼唧唧地说:「那就先不退了。」
梅花酥急了,平素里戾气逼人的眼睛里浮了一层水光:「我——」
不等她说完,花满就打断。
「你还不愿意?」他立马十分羞恼了,扯着嗓子气呼呼地吼,「你不是说欢喜我吗?欢喜我还不给我当媳妇?」
不爽!大大的不爽!
一想到这家伙不乐意,他就狂躁地想砍人,别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被他吼懵了,梅花酥咬着唇,半天才闷声憋了一句:「你有欢喜的人了。」
说完,她就低头,作鸵鸟状。
反正,在外面威震四方冷静自持的梅花酥女将军,在某只连女妖都打不赢的兔崽子面前,气场为负,完全弱势。
这会儿,花满也深思了。
一会儿想着自己是渣兽,居然一边惦念着田螺姑娘,一边寻思着娶媳妇,渣出天际了。一会儿又想田螺姑娘虽然也好,可是,万一……万一真是个公的呢?
不行不行,他可是单传,还要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
再看看蹲在自个儿旁边埋着头的姑娘,越看越顺眼,又乖巧又听话,成亲了也不会管他不会不让他打架不会用家法,这么想来有个媳妇也挺好,可以带出去打架!
花满果断地就决定了:「你别管我,你就说愿不愿意给我当媳妇?」
梅花酥眼珠子倏地就亮了,这次没有埋头,面红耳赤地看着花满,很缓地点了点头:「愿、愿意。」
花满一副『我就知道你愿意』的表情,很是满意,心情特别美丽,刷马桶也有干劲了,几下就刷完了一个。
梅花酥咧了咧嘴角,笑了,她不太常笑,花满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嘴边有酒窝,新奇得不得了:「你笑起来真好看,再给我笑一个。」
「……」
梅花酥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有点僵。
没意思,花满不瞅她了,一边刷一边问:「我问你,你昨晚为什么揍锺柠?我都已经揍过了,你还去添乱,你这不是找罚吗?」
梅花酥说:「她打你了。」
「我也打她了啊。」
「不行!」她说得很快,坚决如铁的语气,「谁打你我都会加倍打回去。」
眼睛跟小河里常年被流水冲刷过的玉石一样,湿漉漉的,亮晶晶的,沙哑的声音因为急切,尖利了一点,好像也极其悦耳。
花满身心都舒畅了。
不错,这媳妇听话,而且还懂事,知道疼人。
花满越看她越满意,招招手:「蹲过来点,一起刷。」
梅花酥红着脸,靠过去。
然后,两个人便干劲十足地一起刷马桶,
赤练营上上下下有一千多人,这马桶放一起,都可以饶小河半圈了,不一会儿花满就腰酸背痛腿发麻了,回头一看,还有一大堆,顿时就泄气了。
「唉,我得刷到猴年马月,之前的我都还没刷够日子,现在又加刑了。」花满只觉得晴天霹雳,人生无望。
梅花酥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我都帮你刷。」她还说,表情认真,「公主现在有凤青妖尊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以后都可以过来帮你刷,你歇着就好。」
好懂事的媳妇……
花满顿时觉得阳光都暖了几分:「好,那你刷干净点,我回头让胖花去求他哥哥给我们减刑。」
梅花酥重重点头:「嗯。」
然后,梅花酥更卖力地刷了,花满就去小河边上躺着睡觉了,嘴里叼着根草,翘起了二郎腿,小日子那个滋润。
世界都圆满了啊。
花满支着下巴看自己未来媳妇,越看越喜欢,又看了看堆积的马桶,良心发现了,还是蹲过去一起有难同当了。
梅花酥立马扭头:「你去歇着就好。」
他是那种压榨自己媳妇的兔子吗?
花满飞快地刷啊刷,回头一看,重大发现:「你为什么把马桶盖都翻过来晾一排?」
只要是她刷的,马桶放一边,盖放一边,分门别类地晾好,排成一排整整齐齐,不像花满,直接盖上,东倒西歪地搁着。
梅花酥说:「习惯了。」
花满突然沉思了,脸上表情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纠结,切换了好几个来回,指着那一堆排好的马桶:「你以前是不是来给我刷过马桶?」
梅花酥张张嘴。
他死死盯住她:「不准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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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恢复一更,早上九点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