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流言(下)(1 / 2)

余污 肉包不吃肉 4811 字 3个月前

墨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时候睡过你侄女了”

“你, 你居然还不认”表叔大怒,指着墨熄的鼻子道, “好哇, 人人都说羲和君是个正人君子, 我看你就是个衣冠禽兽刚睡完你就翻脸不认人,还要责罚你女人的表叔,你、你、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他在这儿吼得起劲,旁边几个人的神色却是姹紫嫣红各有不同。仰慕墨熄的近卫看上去都快气疯了,另外两个散布流言的人则是瑟瑟发抖,顾茫戴着覆面,完全看不出神色,不过瞧他姿态倒也还算淡然。

至于墨熄自己, 他坐在军帐的椅子上, 双手交叠于膝,盯着此人瞧了一会儿,说道“梦泽于我有恩, 我瞧在她的面子上,再称你一声前辈。前辈, 我不清楚是谁跟你说了这般荒唐的事情, 但我现在告诉你, 梦泽十分清白, 与我从来无染。”

“呸骗鬼呢,你少在这里衣冠楚楚地给我装正经人”

墨熄压着怒火道“中军大帐我虽与梦泽独处,却无半点逾越之举, 你若不信,自可以去问她。”

“谁跟你说中军大帐了”表叔竖着粗眉,神情鄙夷,“你难道还想在中军大帐里对我侄女动手动脚流氓我说的是晌午的时候你在你自己营帐里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都对梦泽做了些什么”

墨熄“”

顾茫“”

见墨熄脸色微变,且不吭声,表叔便有些得意了,他龇牙冷笑道“没说错吧这回还狡辩吗”

“羲和君,我在赤翎营中,早听说你北境军治军甚严,从不为女色所误。今日看来也不过是敢做不敢当罢了唉,只可惜我那傻侄女儿瞎了眼,旁人瞧不上,偏瞧上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不轨之徒,还被你玷污了身子”

他仗着自己的年纪地位,话说的越来越刻薄,墨熄面色阴鸷,抿唇不吭,但顾茫却有些听不下去了。

“还没完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表叔打量他几遍,翻了个他一个大白眼“哦,也就一个侍卫,居然来教训王室宗亲,呵呵,真乃天下奇闻呐”

说罢喉咙管里又冒出一串不阴不阳的冷笑。

笑还没笑完呢,就听得墨熄道“你说的没错。”

“我晌午时,确与人在帐中私会。”

众人皆惊每一双眼睛都倏地转向墨熄。

那表叔一愣之下,纵声大笑道“哈哈哈,瞧瞧瞧瞧我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吧小火球儿,知慕少艾这没什么,你也不算违乱什么军纪大事儿,只要你”

墨熄却打断了他的话。

“侍官。”

近侍瞧上去都快转不过磨来了,情绪极其复杂地应了“在。”

“记我与人私会之过,参与君上惩处。”

“是。”

墨熄的话还未说完,他靠坐在椅背上,修长十指交叠,接着一字一顿道“除此之外,再记赤翎营此三人阵前传谣,一并上参。”

“”那表叔虎目圆睁,“墨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行径,却还说我等造谣,你你你,你凭什么啊你”

墨熄站起来,琉璃珠一般冰冷的眼瞳下睨,冷冷淡淡地看向他。

“因为那个人,并非梦泽公主。”

“”

如果说方才墨熄承认自己与人有私情已是悚然,那么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满军帐的气氛都像是绷断了弦的弓弩一样,骤然碎灭了。

其余人自是不必说,就连顾茫都睁大了透蓝的眼睛,愕然地盯着墨熄看。

墨熄走到那表叔面前,伸出手,抬起那张肥腻的脸,低声道“我真的已经忍你们太久了。”

“自梦泽救我那一日,近十年,你们日日编造,句句讹传,今日竟直接传至我的面前。前辈,我就想问你一句有意思么”

“”

“传我与梦泽有情,传我与梦泽有私,你们是觉得只要说的多了,我就真的会娶她为妻,还是因为觉得你们了解我胜过我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敬重梦泽,感恩于她,我人前人后说了无数遍,没人听我的,你们听风就是雨,言之凿凿只道我随时随刻都准备娶她。”

墨熄顿了一下“梦泽若真的嫁入羲和府,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你们好”

表叔面色渐渐有些发黄,眼神闪躲道“羲和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问你啊。”墨熄森然道,“一心造势,甚至不惜污蔑自己侄女的清白,你们这一支慕容旁族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又何必再来问我。”

“你你”表叔肥厚如猪肠的嘴唇哆嗦半晌,眼珠子四下乱转。却也因为心虚而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墨熄直起身子,有些恹恹地闭了一闭眼睛。

正当他准备结束这场对话时,那表叔却忽然重新想着了一块新的立足之处,扬眉急急喝道“墨熄,你你你、不用编排别的理由我看你、你就是个冷血薄情之徒”

“”

“梦泽自幼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不知道你原本对她有意”

墨熄的凤眸都睁大了,在这一番争执里他有过错愕,有过厌恶,有过愤怒也有过倦怠,唯独没有过茫然。但表叔这一句话几乎都要把他给震懵了。

他几乎是噎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怎么就原本对她有意了”

表叔道“你若不是原本对她有意,她何至于在洞庭水战时为了救你,自损至此她既然曾经能够那样对你,定是因为你待她亦是不薄,否则谁会无缘无故为旁人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你想说是梦泽自作多情不成”

墨熄当然不可能为了撇清自己,就把“自作多情”这样的判词扣在梦泽身上。表叔见他沉默,愈发得劲儿“如今她身子垮了,年岁也大了,你便看不上她,急着与她划清界限。人都说羲和君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原来你非但不是个君子,还是个负心薄幸的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最后八个字说的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帐篷里沉默许久,忽有人清脆抚掌。

“真棒,讲完了吗兄弟”

表叔转头一看,见拍巴掌的是墨熄身边那小侍卫,不由怒道“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你不配和我交谈”

顾茫笑道“我也没打算和你交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把话说过瘾。”

说罢转头对近卫道,“劳兄弟你把这位前辈带下去吧,找个帐篷关起来,管得严一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前辈舌灿莲花,陈词实在太过出彩,放由他这么出去嚷嚷,咱们这仗也不用打啦,直接给羲和君定罪罢。”

近卫还沉浸在“羲和君居然真的和人在帐中私会”的震惊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磕巴道“啊那,那墨帅您看”

墨熄还未发话,就听那表叔嚷道“姓墨的就算你此刻关了我又能怎样有本事你昭告整个重华你另有新欢了啊,你别说我们慕容旁支居心叵测,且看看其他无关之人将会如何评判你我告诉你火球儿,你负了梦泽,你就是德行败坏至于私下里攀上你的哪一位,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