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银针一出,十几个守卫军倒下,容浅念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殿中,开遍紫荆花,淡淡药香,容浅念吸吸鼻子,觉得有些熟悉,抬头,那边元帅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啃得不亦乐乎。
「元帅大人,让你找人,你给我找吃的。」一只手提起元帅的小腿,容浅念对着肚子便戳下去,「胆肥了,皮痒痒了是吧?」戳完,随手将元帅扔下了桌,「不过真饿了。」撩起袍子,端起盘子,便吃了起来。
元帅扒扒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抓耳挠腮恨铁不成钢,随即,容浅念脑袋一晃,七晕八素了。
「丫的,阴沟里翻船了。」咕哝一句,倒下了。
事实证明,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元帅大人百毒不侵的肚子才是王道!
殿中没有掌灯,元帅大人忽然竖起小尖耳朵,一双滴溜溜的眸子四处转着。
「小心点,不要掌灯,人已经晕过去了。」
细细碎碎一阵脚步声,几个黑影摸进了殿中。
元帅大人扒着小爪子,龇牙咧嘴。
「什么人?」
元帅大人默默滚进了桌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
「干什么呢?」
「有声音。」
「哪有什么人,别一惊一乍的,动作快点,快送去椒兰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殿中静了,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留角落里的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哼哼唧唧,抓耳挠腮。
应了某人一句话:阴沟里翻船。
正是月上梢头,三更灯响,紫荆殿外,灯影摇曳。
「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龙袍加身,语出威严,这殿外来人正是风清惠帝萧成邑。
灯照亮,顿时殿外殿里跪了一地人。
皇后文氏款款走近,欠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大晚上的,皇后不歇着,怎么来紫荆殿了。」惠帝已近五十,十分硬朗,倒是面目分明,可见年轻之时也是天人之资,唯独一双鹰眸,太厉。
皇后素来温婉,凤眸清徐,柔弱却不失国母之威严:「臣妾前些日子听紫衣妹妹说她殿里的紫鸢花快开了,今夜月满,臣妾还带了普洱槿茶,来邀妹妹共赏,不想皇上今夜宿於紫荆殿,是臣妾叨扰了。」
「皇后倒是好兴致。」鹰眸携了三分笑意,三分冷意。
传闻,帝后伉俪情深,皇家之人,到底多是带着面具。
若论起虚与委蛇,文皇后自然是个各种好手:「是臣妾败了皇上的兴致了。」
惠帝似笑非笑,圣意难测。
「怎么不见紫衣妹妹?」
皇后话音才落,殿外便有人来报:「启禀皇上,这殿里殿外,未曾见紫衣娘娘。」
这皇宫啊,多的是理不清的巧合。后宫女子,多戏子,唱的是天下事,女人事,天子事,而听戏的人便是这宫殿的主宰。
显然,今日,惠帝没有听戏的兴趣,眸间略有倦怠:「皇后早些回去歇着吧。」随即,又言,「摆驾尚书房。」
宫灯转向,皇后趋步上前:「皇上可听臣妾一言,兴许臣妾知道紫衣妹妹在哪?」
惠帝未曾制止。
「前些日子臣妾犯头疼,便让奴才向殁王讨要了几株铃兰草,紫衣妹妹也在场,妹妹一向锺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总说也要去要些来养着呢,想是这夜月满,便寻着空了。」
皇后一席话,句句情理之中。
这宫中污水,皇后文氏早已如鱼得水,这宫中个个是人精,后宫更是吃人的地方。
惠帝蹙眉,若有所思,眼底,深沉。
「皇后娘娘。」说话的是惠帝身边的成公公,宫中的老人了,言语间拿捏得当,「这都已经三更了,这个点,殁王殿下怕是早歇下了,紫妃娘娘应该不在椒兰殿,兴许月满,和皇后娘娘一样,在哪赏花呢。」
惠帝不言,文皇后也未言,高公公接过话:「成公公所言有理,只是刚才有个掌灯的宫女说在椒兰殿外还见着紫妃娘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