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很快,靳尚开车冲了过来,一下车就不顾商和昆昆异样的眼光,直接抱起了乔言,嘴里飞快说道:「我说叫你不要去吧,你偏要去,现在弄得这个样子,存心不让我睡个安稳觉。」

他带着一脸痛惜将乔言抱进了车里,飞快离去。乔言靠在副座里,眼角掠过昏黄的灯光,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车影正安静停放在对巷口,银灰色,泛出了点幽幽冷芒。

好像是房蔚等在了这里,等在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乔言握紧了从浅草那里抓来的、被房蔚拍下的以前的亲吻照,心底一股恨意涌现了出来:为什么这些照片她都不知道存在过,却传到了浅草手里?

靳尚带乔言到医院包紮伤口,乔言突然昏倒在地,医生顺势留下她住院观察几天。

靳尚小心翼翼地陪着她,逗她说话,给她讲故事,鲜花和水果天天变换着花样送过来,只希望她能破颜笑一笑。

乔言眼底藏着多深的怒气不让别人看出来,伪装得十分辛苦。她拉过被子盖住头,蒙住了一切视线,对探望的人无动於衷。

昆昆、商、杨开、靳尚相继铩羽退下,终於有一天让她等到了房蔚。

房蔚一进门,刚对随行的於诺说了句:「你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等我。」乔言就睁开了眼睛。

她屏住气等着房蔚走过来。

房蔚没说什么,寂静中掀开了乔言的被子。

迎接他的当然是乔言冰冷至极的眼睛。

他愣了下,低声问:「伤到了哪里?怎么还没好?」

乔言从病床垫被里抽出为数不多的那几张照片,恶狠狠朝他脸上砸去。「看清楚了房蔚,这些照片是你有意给浅草的吧?」

房蔚站着不动,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看都不看飞散到一边的照片。乔言抽下挂着点滴的针头,站在了床面上,居高临下对着他冷笑:「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么镇定地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是我冤枉了你?」

房蔚退开两步,站在她的脚力范围外,冷冷说:「浅草问我要的。」

「她要你就给?你安的是什么心?就算不念旧情,你也应该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都快结婚了,还要传出与前任未婚妻不清不白的旧闻,对你有好处吗?对你有作用吗?还是你生来就这么贱,容得我一次又一次诅咒你,恨死你?」

乔言怒不可遏,跳下床,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转腕向沉默不语的房蔚刺去。出乎意料地是,房蔚没有躲避,任由她一刀刺入了肩膀,在旧伤口上狠狠添加了一道新痕迹。

房蔚脸色铁青地拔下刀子,丢在了地面,冷冷看着乔言。「还有什么要恨的,一次来个了断。」

他看都不看源源冒出的血丝,不代表乔言也能无动於衷。他忍住了畏血的症状,眉峰皱得这么紧,她突然间失去了再刺一刀的勇气,就推开他的身子,要向门外冲出去。

房蔚捞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很能对付我吗?怎么不动手了?」

乔言一边挣扎一边抖着嗓音喊:「我只恨我不是男人,没办法力气大过你,还逃不开你的报复!」

房蔚在她□的脖子处咬了口,收紧了手臂。「你就这么恨我吗?」

乔言眼角已经挣扎出了泪意,她转头冲他恶狠狠嚷道:「我恨不得你去死!见了你就觉得恶心!这些还不够吗?」

房蔚的手臂突然像灌铅了一样,半天不知道放松。他僵硬地站着,勒得她烦躁地踢他脚踝。每次被她牵扯一下,他的肩膀就要冒出更多的血水来,已经有一些沾染在她病号服上。

「放开!放开!」乔言十分震惊。

房蔚像是失去了知觉,不知痛地箍住不动。

於诺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这种状况,脸色唰地变得苍白。她冲过来,扬手就要朝乔言脸上打去,差不多已经哭出声来。「我说了不准伤害他!」

房蔚抱起乔言,转身躲开了於诺这一巴掌。他放开乔言拉住於诺手腕,将她带到一边,轻声哄着她,叫她不要激动。

闻声走入两名医生,观看了下现场环境,主动要替房蔚包紮伤口。

乔言退到床铺边坐好,喝口水缓和气。

由於房蔚被於诺抱住了腰脱身不得,只能留在病房里让医生处理伤势,当他挽住哭泣中的於诺手臂,褪下外套露开半边肩膀时,乔言才看见那道狰狞的切口爬在他左肩上,不是简单的包紮就能处理得了。

「要缝针。」医生对房蔚说。

房蔚侧过头,只看着於诺的脸说:「不准哭了。我没事。」

接到消息的靳尚匆匆赶来。他拉起乔言,仔细查看她的周身,站在病房里对着在场所有人冷冷说道:「谁伤害了她,我一定要追究法律责任。」

乔言抽回手腕,坐在床上看着他:「今天不是有个试镜吗?您怎么来了?」

靳尚从手边的小登山包里抽出加热的山泉水,递给她,无奈地说:「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安心对着镜头吗?」

乔言喝下他悉心照料的水,没说话。看到他坚持要剥下她的袖子查验勒痕,她连忙阻止了他。「您这么做没用,要叫法医来。」

於诺挣开房蔚的右臂走了出来,冲着乔言冷笑。「乔小姐,我奉劝你最好想清楚——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我偷出来交给浅草的,和房蔚无关吧?现在就凭你刺他的这一刀,我就可以告你故意伤人罪!让你和靳尚永远不能翻身!」

乔言推开靳尚,站了起来。「我这个人没什么势力没什么后台,但有一项比于小姐强,那就是不怕死。您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您这两句恐吓?不相信吗?那尽管来吧!」

靳尚抓住她马尾,将她揪到身后坐下,愠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和她罗嗦什么,直接叫法医和警察来不就完了?」

同时,房蔚也喝止了於诺,一边费力地穿上带血的衬衣,一边将她唤了出去。只是他退出门口时,那双乌黑的眼睛直盯住靳尚抓住乔言马尾的手,透着一股冷意。

背对着门的靳尚蹲□子,冲乔言微微一笑:「现在清净多了。」

乔言忍不住叹气:「我伤了於诺的面子,等於伤了房蔚的面子,他以后怕是要报复您。」

靳尚乖巧地坐在她面前:「没关系,我又不是一定要做明星,转行做回普通男人更让我开心。」

乔言目露感激:「您今天舍弃于小姐一个劲地帮我,谢谢您了。」

靳尚哈哈大笑:「她有未婚夫照顾,我操什么心啊。」

等房间里恢复了平和的安静时,靳尚又很认真地说:「乔言,於诺其实是害怕房蔚离开她,变得有些焦虑,你以后尽量少跟她起冲突吧,我怕对你不利。」

乔言冷笑回答:「那证明房蔚对她不够好,让她没了安全感,她就转过头来假想我是情敌。您也看到了啊,我从来没去招惹他们,都是他们找事净朝我身上撞。」

靳尚轻拍着她的脑袋叹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房蔚的影响力,就你一个人看不出来吗?」

乔言穿着干净的长袖T恤倒在床铺上,将靳尚挥开一边,仔细想着他说的这句话。可是她想了又想,从一年多以前房蔚对她忽冷忽热的表现想起,追溯到半年后他暴力夹杂着爱恨的纠缠,再联系上近期他在暗地里变本加厉的打击,不夸张地说,她只想到了他可能是由旧爱生出巨恨,从来没找到哪里有一点点能影响到他的地方。

当事人都感觉不到,说出来谁又信呢?

靳尚似乎比较相信。他说:「杨开生日那晚就是房蔚打电话叫我来接你的。商楷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他,被他揍了一顿。」

乔言一听到杨开名字心底又被狠狠剜了一刀,变得十分不耐烦,下了逐客令。

靳尚笑着说完所有话。「乔姥姥,我什么都告诉了你,是希望你想清楚——放着这么大的阳光男生你不珍惜,还去纠结着什么过去,很不明智的哦!」

乔言掀开被子踢了他一脚:「我没纠结过去,我是在哀悼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却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靳尚拖过凳子,趴在她床沿边,一双黑眼睛对她看了又看。「杨开现在不是处子之身,不是还有我吗?」

乔言转身蒙住了脑袋,闷声说:「靳尚求您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

「好吧好吧。」靳尚回答的结果就是压在她的一角被毯,也将就着睡了。

乔言才花费了一周时间来调整失落的心情,奶奶就直接杀过来了。

听闻她在杨开生日会上的所作所为,老人家拿起拐杖追着她打,将她从病床上扫到了地板上,又从病房里赶到了走廊里。「你就多大的出息啊?敢为了男人喝酒闹事?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时间有限,不能把精力花费在不相干的事情上,你倒好,错了一次又一次,是嫌我没被你气死吧?」

那梨花木杖敲在身上很痛,乔言自小挨打,被奶奶训练出来眼疾手快,这么灵活的身手还是吃到了几下子。不过她不敢叫别人阻拦,只拚命哀叫着,光脚朝走廊尽头冲去。

房蔚突然走出电梯,出现在她面前。她跑得过猛,直接和他撞在一起。奶奶哪管来的是什么人,照打不误,房蔚看到旁边落下来的木棍,一把反手抓住了,开口就是冷冷的一句。「您为什么打她?」

乔言挣开他的怀抱,退得比较远。

奶奶砰地一声拄落拐杖,紧了脸面说:「这是我们乔家的家务事,轮不到您这个外人来管。」

麻叔紧跟着走了出来,站在身后说:「房先生,肩伤复查不是这个楼层。」房蔚背对着他扬手阻止了他的声音,接着看向奶奶,说道:「那也不能随便打她,把她手上脸上抽红了——」

奶奶截断他的话冷笑:「小房总,您是昏了头吧,您可别忘了您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站在这里跟我质问我孙女的事,不怕被人笑话吗?再说了,您不长脸分不清里外主次,我家的乔言还想补着这张脸,继续在社会上求个清白生存。您就当行行好,放过她了吧。」

房蔚站着没说话,嘴唇抿得死紧。乔言皱住眉低声说了句:「您走吧,别惹我奶奶生气。」

她走上前要将奶奶扶回去,麻叔突然开口说:「老人家,房先生只不过看在乔小姐的面子上

敬重你,不顶撞你,但也没落到随便由人打发的地步上,你是不是也要检查下自己的言行?」

这话虽然不像麻叔的风格,但的的确确是他板着脸说出来的。「麻叔!」房蔚首先喝止了他,转头低声说:「是我做错了,奶奶教训得对。」

「说了我不是您奶奶,您少认亲,我也担当不起。」

奶奶拄着拐杖,带走乔言,一步步回到了病房。

一旦摒弃众人,她就用拐杖指着乔言喝问:「你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他到现在还来关心你?」

乔言有口难辨:「他都有未婚妻了,我怎么可能还和他有关系?」

奶奶冷眼打量她半天,才说:「听我的话,早点离开他的视线,这样对你才有好处。」

奶奶威逼乔言发誓,乔言捏住耳朵跪了下来,揉着被敲出来的肉苞,含泪说道:「好。」

「还有那个杨开,挺弄不清白的,你也回绝掉。」

乔言正有此意:「好。」

乔言有个很隐秘的习惯,那就是不接受身体不洁净的男人。这个洁净是指除了她之外,再没和其余女人发生关系。由於她痛恨自己委身过房蔚,她总是拿起刷子多抆几次她的前胸后背,长时间积习下来,几乎成了强迫症。

她执拗地想,既然她没办法做到完整,那她只能喜欢上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她知道这种想法对她来说是奢求,所以不敢轻易说出口。

杨开来找她几次,她不是睡着了就是被靳尚挡了回去,总之先隔断了她对他往昔的追慕深情。等到杨开再次走到她面前,她已经能调整好语气对他说话了,不会让他看出来她心底的割裂之痛。

「杨开,您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也改变不了浅草是您未婚妻的事实,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希望您活得自在点。」

言尽至此,无论杨开眼神多么哀婉,乔言都不会回头再看他了。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浅草一身亮丽地靠在了门口。她冲着乔言直笑:「乔小姐,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算得上是个聪明人了,知道抓住我给靳尚的投资,转手放开了我的未婚夫,这种合作对呀!」

杨开抓住乔言的手臂,变了脸色。「你和她协议过什么?」

乔言挣开他的手,看着他叹气:「杨开,这种二流剧情的对白您也信么?您真是太单纯了。」

杨开黯然神伤地离开病房。

乔言转身收拾衣物及鲜花,阴魂不散的浅草靠了过来。她突然朝后扯过浅草的围巾,将她按住了病床上。「我什么时候和你合作过?」

浅草妩媚地笑了起来。「别人都说乔言是无孔不入的女人,我只是提出那句话试一试嘛。」

乔言按住她,从背包隔层掏出一张照片,晃荡在她眼前。「您没说错,那天这么慌忙,我还能拍到您的半****,就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您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

浅草瞅瞅那张放大她裸身及脸上表情的照片,将它挥在了一边,吹口气说:「这种程度的曝光威胁不到我。」

乔言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削掉了她的一些头发,放开她,冷笑着朝门口走去。

浅草拖住了乔言。「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我彻底离开杨开,我就考虑帮你介绍几个投资人。」乔言挣紮着要走,她吓得手脚并用抱住背包不放手。「我认输还不行吗?是,是,是,谁叫杨开现在对你还没完全死心,你就当送佛送到西,一路成全我们吧。」

2010年底,百年冬泉老街遭遇全面拆迁。

乔言沿着悠长的街巷走过来,心底不是不伤感的。这里记载着乔家创业的光辉历史,承载着儿时游玩的记忆,还有多得数不清的晨昏从这里穿过,带走十几岁的乔言上学放学时急匆匆的身影。

家家户户忙着将物品装运出来。乔言走到奶奶的院落,动手整理一叠叠封皮泛黄的书籍,将它们分类捆在一起,放在了推车上。

靳尚从里屋走了出来,拍着身上的灰说:「乔言,奶奶的藏书真是多啊!我从早上清到现在,才退出了一间屋子。」

乔言抬头说:「奶奶教了半个世纪的书,我也跟着看了二十年的书,能不多吗?」

靳尚一边收拾一边凑了过来:「哎哟,我的乔姥姥看了这么多书,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做一吻定情?」

乔言抓起一本旧书拍在了他的嘴唇上,送过去尘封多年的霉味。「注意分寸,我是您老大。」

靳尚拍着满嘴灰尘,笑了起来。

奶奶走出来问:「那些古董卖了吗?」

乔言掏出当票给她看:「五件器皿抵押了近八十万,选的是终期。」

奶奶仔细查看着:「怎么有雅马哈的小提琴?这是什么东西?」

靳尚猛地抓走当票,难以置信地看着乔言:「你把你最喜欢的小提琴也典当了?」

乔言点头。「它是第一代调音师松上大师的遗作,我保不住,只能转交给有眼光的人。不过很可惜,只典出了30万。」

夕阳西下,浩浩汤汤的搬迁队伍一点点朝着日暮黄尘尽头走去。

乔言陪着奶奶最后走出来,奶奶坐在四叔借来的三轮车上,怀里死死搂住一个用帆布包住的铁盒子。当初乔言和靳尚合力从砖底挖出黑盒子时,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奶奶,这是什么呢?这么沉?」

奶奶清淡回答:「你爷爷生前留给我的破旧铁券,我收拾在一起,当做过时的玩意儿。」

乔言走到路边小土丘上,回头望着烟尘遮天的队伍,忍不住对靳尚说:「我们这算不算是流离失所?」

靳尚笑着拍拍她:「别那么伤感,会有更好的家等着你。」

奶奶突然招呼乔言跑过去。「那边有辆车,停了一段时间,你过去看看。」

乔言转头看去。果然有辆银灰色车停驻在树底,奶奶没看错,来人事出有因。

「房蔚的。」乔言不悦地说。

奶奶推她:「正好,乔迁也要来了,你请他们一起去街外的茶楼坐坐。」

乔言拍净了身上的灰,带着房蔚朝茶楼方向走。

房蔚始终走在她身后,有时候会伸手拦住斜伸过来的枝桠或是从天而降的遗落品,然而没得到她的一句称谢。

他开口说:「乔言,你现在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肯说吗?」

乔言继续朝前走。

「你带你奶奶搬到哪里去?」

乔言背对着他,踢开路边的障碍垃圾物,还是懒得出声。一直将他带进了茶座,她就软着身子倒在了木椅里,不断捶着酸痛的膝盖。

靳尚并不在这里。

乔迁却是跪在了奶奶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奶奶,奶奶,您把族谱收回去吧,别吓我。」

奶奶拿起朱砂笔当面划去了乔迁的名字,转身拍着他的头顶说:「你起来,奶奶有话对你说。」

即使遇到这么惊异的变故,房蔚也只是站在一边,脸色像往常一样镇定。

「乔言!」奶奶扬声唤了句。

乔言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掏出准备好的支票,双手平展在房蔚身边的茶几上。

奶奶看着房蔚的脸说:「这是乔迁欠您的十万块,我代他还了,就当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乔言再掏出余下的七十万支票放在乔迁眼前,退到一边。

奶奶坐下来说:「乔迁,你姐带着你不容易,为你挨了不少打。她现在拿出所有积蓄,下定决心和你断绝关系,你一定要顺着她。你姐今年25,还只有五年时间好做事,再朝后去,她就像你大妈眼睛瞎了,到那个时候她也照顾不了你。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把这钱收了吧,好好跟着小房总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来找她了。」

一向顽劣不堪的乔迁显然没想到会遇见奶奶和姐姐的当堂会审,尤其是这么温和又没责骂的形式。他吓白了脸,一个劲地抱住奶奶大腿,哭着:「奶奶,您打我吧骂我吧,别赶我走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乔言踢踢乔迁的小腿,皱眉说:「起来。没个自尊。」

乔迁转抱姐姐的腿:「姐,姐,你给奶奶说说,我真的知错了。」

奶奶不管乔迁嚎得惊天动地的,只转脸对房蔚说:「小房总,请您来是想对您说清楚,现在乔迁已经和乔家没关系了,麻烦您将协议书交给我们,再由我们代交给街委会。」

房蔚突然沉身坐了下去,艰难地开口说:「奶奶,您这么做是在打我的脸吧?」

乔言挣脱乔迁的拖抱,冷淡立在奶奶身后,再也不看他一眼。

房蔚将协议影印本放在了茶几上,当先苍白着脸离开。

奶奶拉着面带不忍的乔言也相继离开,乔迁坐在地上大哭,最终没唤回两位亲人的眷顾。

搬迁过后一周,乔言向公司老总申请调往外地工作,得到准许。

武市的发展环境对靳尚很不利,因为继房蔚抽掉背后投资、阻断了Style联合秀代言后,他加大了影响力度,迫使靳尚乏人问津,终於让靳尚达到了整月接不到一个通告的地步。

他的目的乔言不可得知,她也没心思转头去恳求他网开一面。

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处处碰壁。

放眼望去,武市所有的人脉关系乔言差不多断了,所有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实在是很难找出一两件让她坚持留下来,就在她转交给四叔全部收集资料后,她带着靳尚飞向了邻市,那里有个很好听的景点,叫做湘水一隔。

奶奶鼓励她走出新生,放开一切去拚搏,无论成败,不能蹉跎岁月。

乔言走得静谧,对外隐瞒了所有的去向,只因她下定决心不回来了。

这一去,就是天远水阔,无限生机涌现。